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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8月26日 星期一

[旅行] 2019年8月首爾行:板門店參觀,窺見北韓一隅(201908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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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自由之家望向小藍屋,對面建築為北韓的板門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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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武裝地帶DMZ(Demilitarized Zone)地標
        去年4月27日南韓總統文在寅,在北韓領導人金正恩的邀請下,跨越了板門店象徵38度軍事分界線的水泥欄,踏入了北韓領土,為南北兩韓和平跨出了一大步。當時就注意到板門店似乎有能夠前往參訪的申請,畢竟北韓這個國家對我個人來說,他的神秘實在太過於誘人,讓人想要一揭面紗。不過真正進入北韓是一回事,但透過板門店的旅行,暫且窺見北韓面貌,這也是夠吸引人的了。

        因而在出發前,除了DMZ與板門店行程是詳細做過調查外,其餘行程都相當隨性。因為板門店每天都限制參觀人數(2019年8月13日前後應該都是81人,分給三家旅行社做),是一趟相當熱門的行程,而且要跟聯合國進行申請,所以也只能報名當地的旅行團,是不能夠自助行的神秘行程。因為搜尋了許多網誌,都說最好是一開放申請,就立刻下單,才能夠保證有位置,所以我兩個月前就跟KKDAY買下了這趟行程,而且還沒有單賣板門店的行程,只有第三地道加上板門店的雙重行程,行程費用頗貴,要13萬韓圜,折合台幣3600至3700元左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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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MZ第三地道廣場上的全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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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津閣公園展望台可以望見的自由之橋
        但這些錢花下去以後,整天就可以交給旅行社,完全不用思考了。基本上整個行程大約是這樣跑的:七點半前在明洞總統飯店的大韓旅行社報到,八點準時出發,一車上有英日中三種語言的導遊,板門店唯一的中文導遊就是金英愛導遊了,一個蠻有趣的大姐,雖然是韓國人,但基本上他的中文程度絕對超過一些國文不好的學生了。出發後大約九點半抵達臨津閣公園,暫時上個廁所,接著就往第三地道前往。在第三地道參訪後,再往都羅山展望台去,接著則是參訪都羅山車站,最後回到臨津閣公園用餐並參訪。下午的時候,若沒有買到板門店行程的客人,就往普羅旺斯村去走走,其餘客人則是到板門店與其他兩個旅行社客人會合,由聯合國的美軍接手導覽板門店。這大概就是一整天的行程,我覺得排得還不錯,參訪時間也相當足夠,不會太趕,一整天下來回到明洞差不多五點,因為路程五十多公里而已,搭著遊覽車,其實也不會太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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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都羅山展望台全景
途中紅色粗線大概就是DMZ範圍
        整個行程就在金導遊的解說下展開,他在遊覽車上說明了整個南北韓分裂的歷史,這段解說聽起來十分過癮,當然也有多少提到日本佔領韓國的過去,還好他說的是中文,所以即使同車有日本客人,基本上也不至於太尷尬,尤其又是在現在這個日韓交惡的時期。在這段過程中,慢慢的車子越靠近三十八度線,漢江沿岸就開始築起了鐵絲網,因為會有另外一條支流「臨津江」從北韓匯流,所以還沒統一之前,江畔都會有地雷,也防止敵人順流入侵,所以我們一路沿漢江右岸北上,鄰近十多公里的江畔,都被鐵絲網圍住,這時候其實就有點戰地氣氛了。到了要進入非武裝地帶DMZ的時候,高速公路的末尾會有檢查哨,導遊也交代,這時候開始在車上不得任意拍照,南韓軍人這時會上車檢查大家的護照,通過後遊覽車還得S行繞過路上散佈為路障的紐澤西水泥護欄,才得以慢慢前往位在DMZ的第三地道。

        至於什麼叫做DMZ呢?其英文全稱為Demilitarized Zone,中譯為非武裝地帶,也就是基本上以北緯三十八度線為界,三十八度線各退南北兩公里,形成一道寬四公里,長兩百多公里的區域。這個區域當中,允許有軍隊的駐紮,但不允許配戴武器。說是這麼說,可是金導遊說2016年以前,情況是比較緊張的,板門店地區還是會攜帶武器,直到2016年關閉一段時間後,南韓決定開始落實「非武裝」,的確我們看到的南韓方軍人或者衛兵身上,頂多只有哨子,而沒有任何武器。但這種號為非武裝地帶的區域,我絕對不相信雙方都不配置武器,武器肯定藏在沒人看到的地方。這塊非武裝地帶倒不是沒有人居住,南北韓各有一個住在這個區域的村子,兩邊加起來約四百人左右,目的當然是宣誓彼此和平相處的「表象」。所以在都羅山展望台上,有望遠鏡可以望見為主南北韓的兩個村落,村落各有一座升旗台,南韓高100公尺,北韓則高165公尺,連升旗台高度都可以比較,你說這和平怎可能如此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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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氣候不是很好,但畫面中央可以清楚看見北韓的升旗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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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地道地景設計
        我們這一天去的地點當中,只有臨津閣公園位在DMZ之外,其餘都在DMZ當中,那種平和的氣氛其實還蠻詭異的。我們第一個參觀的景點是第三地道,顧名思義是第三度發現北韓挖掘過三十八度線的第三座地道,萬一被北韓秘密打通,或許現在韓國就淪陷了也說不定。我們先去紀念館中看一段關於這些地道的發現影片,了解目前發現的有四條地道,這條最大,所以用在觀光大概最適合吧,當然影片同時也說,北韓應該也還有其他未被發現的地道,或許這些地道只能等到哪天朝鮮半島統一了才有可能曝光吧。可惜後來我們在參觀這條地道時,嚴禁拍照,身上的東西都要放在置物櫃中。下去的方式有二,搭乘地道列車下去,或者步行來回,我猜測是導遊要省下地道列車費用自己賺,所以說列車時間搭不上,叫我們自己用走的下去,但其實明明就可以搭列車才是。不過用走的會更清楚他們的挖掘。整個隧道讓你步行的部分大概四百多公尺,前兩百公尺是為了觀光特意挖寬的部分,後兩百公尺則是人工開鑿,高度就大概落在140公分至170公分,你彎著腰或縮著脖子走完地道。地道尾端可以透過一扇小窗看見北韓側的地道,這可是第一回這麼接近北韓的領土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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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地道的紀念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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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邊寫著「平壤方面」卻完全沒有列車的車站
        至於都羅山展望台則可從高處望向對面的北韓,但當時雖未下雨,陰陰霧霧的天氣卻也多少阻礙到了視線,不過透過望遠鏡,的確可以看到傳說中北韓高達165公尺的升旗台。而我個人對於都羅山車站更有印象。這個車站建立至今,完全沒有任何列車的行經,是一個象徵性的列車車站,期待哪天兩韓統一之後,韓國人可以搭乘列車縱貫南北,一路從釜山搭到平壤,甚至入境中國一路搭到歐洲去。

        台灣是座海島,海岸自然就是領土的界線,我們很難想像大陸型國家那種寬廣的,只被不同政治體框出來的國界。因此在這座車站當中,一邊寫著平壤方向,卻又無法有列車行經的車站,實在讓我的想像無限延伸,說無限延伸似乎也不夠準確,或者說在延伸的當下卻又時時被截斷的感覺吧。尤其當你買了票(是的,要去參觀月台還是要買紀念車票,不過很便宜,只要1000韓圜),進到月台以後,寬廣而且美麗的月台,在陽光的照射之下,卻隱藏著政治體分裂的哀傷,這座聽不見火車汽笛聲的月台,還真的頗為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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環景照個為車站外、車站內,以及月台上。下面四張圖左上為紀念車票,下左為首爾方向,下右則為平壤方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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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語絲帶以祈願
        中午則在臨津閣中吃午餐,臨津閣在DMZ外,所以離開DMZ時,士兵又會上來點一下人頭,加上現在北韓也有非洲豬瘟,所以遊覽車會經過噴消毒水的區塊,避免豬瘟進入南韓。

        臨津閣是南韓人不用申請可以抵達的一處最後的自由區塊,裡面有展望台、商店、兒童樂園等等。兩韓政府舉辦「失(思)鄉民」(意指南北韓分裂前就從北韓來到南韓的民眾,現在的南韓總統文在寅也有這樣的身份)會面的場所也在此處,看到這些老人家此生可能唯一一次的見面照片時,心頭一陣酸楚,總是因為政治與戰爭的關係,讓親族分隔,或許當年來到台灣的老兵,等到真的能夠回中國探親的時候,感覺也是這樣的吧。不過現在台灣完全開放到中國去了,一堆人寧可把這塊民主寶地賣掉,這可是南韓人一點都不苟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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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津閣公園各處景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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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韓共同營區內的無量壽殿,與可以敲的平和之鐘
        吃完中餐以後,就到了這次旅行的重頭戲:板門店JSA(Joint Security Area共同警戒區)了。從一點半出發,大約兩點左右就到了南韓區域的B哨站外,等到81名旅客集合後,再到美韓共同軍營中換乘聯合國提供的遊覽車,並改由駐地美軍進行導覽。首先會在營區中觀看一部約15分鐘的影片,介紹板門店JSA的由來,而這部影片應該是在去年兩韓領袖見面以後才重新製作,因為有將兩人的影像剪輯進去。影片看完,美軍發下生死狀要大家簽名,才開始搭乘車子往板門店出發。簽了生死狀,似乎就能把生死置之度外,總算有機會可以揭開一點點北韓神秘的面紗了。

        驅車從營區前往板門店,很好笑的是我們車上的三個導遊竟然都在營區休息沒有跟著,其實這真的有點偷懶,即使中文導遊不諳英語,但他帶過這麼多的團,一定也能夠跟在為數不多的中文客人身邊進行簡單的講解才對,沒有跟著說明,真的有點太偷懶了。好在其他旅行團有為日文導遊英文很好,可以英翻日進行解說,於是我們跟這團日本人,交雜聽著英日說解(事實上我聽日文好像比英文更順),至少也懂了八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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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在寅與金正恩喝午茶的藍色木棧橋環景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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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過了小藍屋中間的水泥線,就真的是北韓領土
        進到板門店不能隨意攝影,器材也受到限制,例如高倍率的鏡頭可能就不行帶,原本我以為環景相機也不行,但直接問帶隊的美軍,他說自拍棒不行,但這個環景相機是可以的,所以我就帶進去拍攝環景了。主要准許拍攝的地點大概有四個:自由之家與平和之家前的廣場、藍色棧橋、小藍屋前、小藍屋內。其實在自由之家內分成兩隊時,望向小藍屋與對面的板門閣,就有種「啊,我真的見到北韓了」的感覺,但除了南韓側有哨兵外,北韓一側是完全看不到任何軍人的影子的,而且窗簾全部拉上。後來有遊客在回程車上詢問美軍,他則是回答他們會躲在屋內監視,我想這應該不是開玩笑才對。

        朝鮮半島分為兩個政治體,明明就是同文同種的韓國人,卻因為分裂的關係,而無法跨越那道水泥線,就連在小藍屋內的談判桌上,麥克風線延伸之下,一邊一國,其實這都是歷史形成的悲哀。當地也駐紮的美軍,與南韓軍隊共同守備,對照近日看的「六十天指定倖存者」,讓人難以不朝「這都是美國的陰謀」去想像。我們在屋內可以輕易地跨到水泥線的另一端,但在屋外卻是由南韓軍人嚴密守備著這條線,這實在是太矛盾的概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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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SA各地照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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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平和之家沒有機會進入參觀
        這真是我參加過氣氛最詭異的一個旅行團了,雖然心裏很興奮,但這卻幾乎是一個準戰地,無法輕鬆地遊覽。當然我在這裡也發了一個問題詢問美國大兵,當我進到小藍屋時,真的很想要坐看看金正恩坐過的會議椅,所以問了:「Excuse me, could I sit on the chair?」因此得到了一個:「Absolutely not!」的答案,他一定覺得我這個死老百姓很白目。

        參觀完板門店後,旅程就告了一個段落,驅車返回首爾市區。看著窗外的景色,回想影片提到因為DMZ幾無人煙,所以反而成了朝鮮半島中生態最豐富的區域,這還真是相當諷刺。或許哪一天朝鮮半島真的統一了,我個人倒是還蠻期盼DMZ維持原樣,掃掉所有地雷以後,變身成為國家生態公園,或許才是對於這段歷史最佳的懺悔吧。

        你問我這種行程值不值得,如果你對於歷史、政治有一定的敏感與興趣,我會覺得這個地方不虛此行,蠻值得來一趟的。但你若是美景派,對於這些政治造成的景觀無感的話,大約會覺得很無聊吧。




本日行程相簿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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